咸鱼少女

李白穿越梗，古代白←古代狄←现代白这样的关系吧

 @瓶子小公举 亲爱的拖了这么久很抱歉！（土下座）本来想整个短篇的结果越写越长orz 剧情狗血还请见谅！

文末补个小彩蛋谢罪

“古有神镜，名曰昆仑。相传此镜有贯古通今、连接时空的神力。每逢甲子年的第一个满月之夜，持有此镜者可开启禁忌的时空之扉。”

 

“只不过，具体的使用方法已经失传，如今无人知其详情。”

 

耳麦里流淌着机械的讲解声。临近闭馆时间的博物馆内，李白独自停驻在一块锈迹斑斑的铜镜前。这位夜里还兴致高昂地泡博物馆的中文系大学生并非什么考古爱好者，纯粹是为了头脑一热才选的选修课作业而来。他一边腹诽着古人目的不纯的故弄玄虚，一边打量着这面破碎的铜镜。镜子里的人，留着稍显蓬乱的栗色头发，桀骜的唇与挺拔的鼻梁之上，嵌着一对湖蓝色的桃花眼，仿若来自异域。但现在可不是醉心于自己容貌的时候。

 

——怪了。这铜镜锈成这样，怎能把人照得这么清晰？

 

而且越是盯着它看，越觉得好像镜中人不是自己。他是谁？恍惚间，李白不受控制地伸出了手，越过那毫无作用的围栏，触到了镜面。

 

今年是甲子年。

 

失去意识的一刹那，李白才想起这件事。

 

 

 

※

 

“姓名？”

 

“……李白。”

 

“出身？”

 

“……”

 

“来京城做什么？”

 

“……”

 

作为浪漫主义者的李白不是没有幻想过小说中的穿越情节。凭他校草级别的容貌，再怎么样也应该来一个左拥右抱后宫环绕的场景吧？然而现实总是很骨感。李白一清醒，就发现自己面对着一个死胡同，手里捧着本应在博物馆里的铜镜，背上的东西沉甸甸的，好像是一把剑。还没等他试着运气看看自己会不会武功，一群提着灯的衙役便嚷嚷着“找到了！别让他跑了！”就冲他一哄而上，很快地绑了个严严实实。也不顾李白施展中文系第一的实力用文言文一通辩解，便无情地将其投入狱中。武侠片的配角都没他这么惨。

 

现在，面前的人当然也不是什么貌若天仙的嫔妃舞伎，而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狱卒。眼看着他的眉头越拧越紧，本就凶神恶煞的脸看起来更令人发怵。想是终于被李白逼急了，狱卒猛地一拍案，冲着他吼道：“看样子不让你吃点苦头你就不会说人话是不是！？来人啊！”

 

身旁一个高高瘦瘦，一脸精明相的狱卒赶紧用手肘捅了捅气急败坏的胖子：“狄大人明令禁止滥用刑讯，上次被他那密探抓了现行你忘了？”说罢又瞟了一眼李白，压低声音道：“再说，这张脸你还不认识么？武帝眼中的红人！”

 

凶悍的狱卒听了也只好做罢，挥挥手示意把人押下去。

 

——狄大人？武帝？这都哪儿跟哪儿？

 

李白的头开始隐隐发胀。也难怪那狱卒动气，这已经是第三次讯问了，李白也不想再继续这种无意义的对话。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关在狱中也根本无法搜集情报。无论如何，他都要趁现在的机会找一个突破口。

 

“你们说的那个狄大人……是谁？”

 

“长安京兆尹狄仁杰在此，剑仙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没等狱卒作出反应，便听闻一道清冽而又不失威严的嗓音。李白不用回头都知道后方的一众小卒们已齐刷刷地跪了一地。耳熟的名字让李白多少有些安慰。不过他对历史人物“狄仁杰”的记忆也就停留于清官、神探的形象而已。还有便是他记得曾在课本上对着狄仁杰那胡子拉碴，一脸忧国忧民表情的画像涂过鸦，反正古人都长得千篇一律嘛，不拿来发挥一下太可惜了。

 

直到此刻李白才觉得有些许愧疚。因为这个方才自称狄仁杰的人，出人意料得年轻。而且，出人意料得好看。狭长的丹凤眼透出几分与年龄不符的厉色，紧抿着的薄唇又挟带着不苟言笑的冰冷，一袭笔挺整洁的玄色官袍绣着镶金的祥云纹样，勾勒出他有些单薄的身形。李白发现他手里还提着一柄长剑，剑鞘上隐隐楼刻着精致的莲花。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还认识自己。李白觉得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不好好抓牢可不行。狄仁杰注意到李白打量的目光，皱了皱眉，随即便回身对狱卒说道：“情况我了解了，你们先退下，我单独审问他。”

 

“狄大人，这……”高瘦的狱卒惊讶地站起身，酝酿着劝阻的话语。

 

“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狄仁杰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那狱卒便也知趣地听令。

 

——这么提防，莫非我其实是个狠角色？李白心下暗自汗颜。不过，这样的发展倒是合了李白的意。他本对官场之人无甚好感，但不知为什么却觉得眼前的人好像可以相信。

 

决不算宽敞的地下审问室里只剩下两人，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不自在的紧张气息。李白正思考该如何开口，对方却主动采取了意料之外的行动。

 

确认脚步声渐远后，狄仁杰迅速上前解开了束缚着李白的枷具。得到释放的李白方才觉得手腕一阵酸痛。

 

“太白，让你受苦了。你的剑我带来了，那边有暗门，你自己小心点出去。”语气里满是温柔关切，与刚刚那位冷面清官判若两人。他也真的将那把剑放在了李白脚边。

 

“多谢。”

 

——陷阱？还是本就串通好的？李白不得而知，现在唯有将计就计。平日里散漫惯了的他，倒是真的迫切想要重获自由。李白活动了一下手腕，试探性地伸手去够那把剑。

 

 

下一秒。

 

他好像感到一阵风掠过一般，冰冷的硬物已经抵在了脖颈。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是一枚金黄色的令牌。他是头一次知道这也能用来做武器。阴冷感迅速支配了全身，不仅是因为背后那堵沾染潮气的墙，更因为眼前人冰冷的眼神，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仿佛一切伪装都将化为乌有。狄仁杰的脸就近在咫尺，李白甚至能从那对琥铂色的瞳里看到从中映出的容貌。被那好看的金色玉石锁住的脸，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的脸。

 

僵持了半晌，狄仁杰收起了令牌，重新拾起地上的剑。

 

“你果然不是他。”眼底掠过的隐隐失望没有逃过李白的眼睛。

 

“还有几件事要向你确认，请你如实回答。”狄仁杰恢复了一贯的严肃表情，“相信你知道自己没有违抗我的能力吧。”

 

“不，在此之前，我也有事情想要确认。”李白笑了笑，他可不喜欢总是处于被动。所幸两人离得很近，他以最快的速度抽出了被狄仁杰握在手里的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

 

“你说得对。我不是李白。既然作出了这个判断，想必狄大人对昆仑镜的秘密一定也有所了解吧？”李白看到狄仁杰握拳的手紧了紧，便继续说了下去。

 

“拜这面破镜子所赐，我莫名其妙地成了这个身体的主人。”李白按捺着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刻意用着轻佻的口气，“不过啊，我好像听说，当肉体感知到危险的时候，原本的灵魂会被召回，我也能回去了。趁这个机会我倒是很想试一试呢——”

 

李白挥剑作势要刺的一刹那，被狄仁杰厉声喝断。

 

“你敢伤他试试！”

 

握着剑的手顿在半空。堂堂京兆尹，原来也会为了一个人露出这样的神情啊。而且这个人是个和自己同名同姓，有着同样容貌的，不同的人。明明这就是李白期待的结果，但不知为何却让人觉得心里不舒坦。

 

“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剑尖依然抵着要害，“狄大人帮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我保证这副身体完好无损，如何？”

 

“附加一个条件，你协助我解决昆仑镜的失窃案。”

 

“成交。”李白乖乖地把剑扔在地上，顺便把自己穿越的荒唐经历痛快地说了一遍。

 

李白本以为狄仁杰不会相信自己，结果他倒是若有所思地听完了，还像个好学的学生一般认真地问了几个问题。看来比起特定的人，狄仁杰是个更信奉逻辑的人。

 

 

结果，狄仁杰还是一言不发地重新为他锁上了枷具。

 

“狄大人！你不打算告诉我点什么吗，信息不平等啊！”李白欲哭无泪。

 

“威胁了本官，你该感谢我不给你加罪才是。给我乖乖地在牢里等我的消息。”

 

“狄大人的意思是还会再来找我？”话一出口李白就想打自己的嘴巴。这口气怎么跟个与人定情的深闺少女似的？

 

“再加个条件，私下里别叫我狄大人。听着别扭。”狄仁杰对李白的提问不置可否，决绝地转身准备离开。李白都有点搞不清到底是谁先提的条件了。

 

“那……叫怀英？”李白调笑道，“怀英好听多了。”

 

狄仁杰，字怀英，并州太原人。原本睡意浓重的李白看到课本上干巴巴的介绍，只注意到两个字。怀英。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就像是看到了白雪中的一点红梅，就像是看到了阴翳后的一轮新月，就像是……看到了世间一切良辰美景。

 

 

狄仁杰愣了愣。好像那个吊儿郎当叼着草叶的酒鬼说的话就在耳边一般。

 

他说，以后就叫你怀英，比你的大名好听多了。

 

“……随便你。”狄仁杰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怀英，其实我刚刚没有说完。”李白敛了目光，“我也是李白啊。只不过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李白罢了。”

 

——算了，他一定听不见了吧。

 

李白自嘲地想着，开始盘算下一次见到他会是什么时候。

 

※

回到狄府时，夜已半深。脱下的官服还来不及折成满意的四方形，连日的疲乏便让狄仁杰有些站不住脚。他赶紧支着梁柱，掏出嗅盐刺激疼痛的神经。案件比他想象得更复杂，而他已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几个时辰前，武帝和众臣商议着西域邻邦访京的事宜。在这个本就因宫宴忙得不可开交的节骨眼上，偏偏邻邦赠送的象征两国友谊之物的昆仑镜失窃了。

 

李白不知道的是，昆仑镜本有两面，一面为阴，一面为阳。邻邦自留阴镜而献阳镜于唐，大有归顺之意。若是盗窃事发，不仅有损唐帝国威严，于两国外交亦是有害无利。

 

“窃镜者已捕获，正是剑仙李白。”刑部侍郎面露难色地继续说道，“只不过……其所窃之镜乃阴镜。”

 

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事态可谓是乱上加乱。武帝柳眉紧蹙，恨恨道：“好个李白，真会给朕惹事。”

 

听到李白名字那一刻，狄仁杰的心也跟着颤了颤。然而，李白会如此轻易地被捕，倒更让他觉得蹊跷。

 

“卑臣以为，时限紧迫，还应以大局为重。不如就将那罪人李白交出去听候对方发落。”

 

话音一落，便得到了不少平素将李白视为眼中钉的宦官们的响应。

 

“臣认为不妥。”

 

狄仁杰几乎是脱口而出，看了看武帝的脸色后又接着道，“李白本就出身西域，且赃物未获，难免被人落下口实。再者，罪人难道就理所应当地背负一切罪名，成为怠于搜查的借口吗？”

 

狄仁杰明显带刺的话语登时就让刑部侍郎黑了脸。

 

“郭侍郎所言时间紧迫是实。狄卿，朕宽限你两日抓获阳镜窃贼。若不成，便按郭侍郎说的办。”

 

“陛下，这……”两日破案几乎天方夜谭。与狄仁杰交好的老臣一听，也忍不住替他说话。

 

“陛下圣明，臣遵旨。”未等老臣把话说完，他便抢先领了旨。这是个任性的请求，他最清楚不过。

 

 

 

“狄卿，不是朕为难你。朝中流传你与李白勾结，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了吧。”

 

武帝私下里的提醒在脑内回响着。

 

——勾结？真是笑话。

 

自武帝下令率军踏破楼兰之时，自李白在朱雀门前对他拔剑相向之时，自一代剑仙落寞地离开长安城之时，他就认定他们再也不会相见了。

 

只是没有想到，再见会是如此荒唐。

 

李白为何重回长安城？为何要窃阴镜？原来的李白，还能回来吗？

 

疑问和恐惧充斥心头。狄仁杰乏力地闭上眼。眼前浮现的，竟还是那张搅乱人心的脸，笑嘻嘻地叫他名字的样子。

 

 

怀英。

 

——真的好久，好久都没有人这样唤他了。

TBC

彩蛋：关于李白的名字

狄：既然阁下不是李白，那私下怎么称呼为好？

白：在下姓达，单名一个令字，直呼达令就好。

狄（疑惑）：达令？

白（高兴地应声）：哎！其实我还有好多小名呢，比如宝贝，甜心什么的，狄大人随便叫！

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