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少女

糖分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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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文/白狄穿越梗】长相思(中)

有肉味但并没有肉的一章(老福特的敏感词我已经看不懂了= =)

 @瓶子小公举 请笑纳~

篇末依然有彩蛋昂 




不见光的牢狱生活模糊了李白对时间的概念。阴冷潮湿的空气、断续的呻吟叫骂几乎快要把他逼疯。听闻狱卒的脚步声,也只当是例行检查。

 

“你可以走了。”狱卒还是一副看他不爽的样子。

 

李白瞪着大开的牢门,不可置信地眨巴着眼。

 

“怎么?想多呆一会不成?”狱卒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是是是,我走我走。”李白识趣地起身,低下头不让那狱卒察觉自己的笑意。

 

——能放他出来的,大概就只有那个人了吧。

 

 

出了狱,李白才发现街道上已点了灯。不远处的大明宫更是灯火辉煌,甚至能听到隐约的丝竹声。布衣、商贩、马车不间断地流动着。处于繁华中心的李白,此时才真正感觉到一种格格不入的陌生感与疏离感。

 

李白还未及抒发文科生特有的纤细感伤,便猛然被一个矫捷的身影拉入拐角,捂住口鼻。

 

“别出声,是我。”一本正经又不失少年气,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总算是让李白安了心。他点了点头,对方才放开手。

 

“别吓我好不好,还以为遇上劫匪了。”李白小声抱怨着。仔细一看狄仁杰的打扮,精致的官服外硬是披了一件黑色斗篷,倒还真有几分江湖气息。

 

“我治理的长安城,哪儿来的那么多劫匪。”狄仁杰从上到下扫了李白一眼,鄙夷道,“再说,你一个囚犯有什么可劫的?”

 

“劫色啊。说实话,想不想劫?”

 

李白弯起眼,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他也知道不该把平常撩妹的那套用在这位严厉的京兆尹身上。可是没办法,他就是忍不住。

 

对方半天没有反应。李白只当是狄仁杰恼了,结果却听得一声轻笑。

 

“你们两个还真像。”昏黄的橘色灯光在狄仁杰清俊的侧脸上涂抹开一片光晕。哪怕在黑暗里,那隐约可见的浅笑依然让人不由得恍神。李白都快搞不懂倒底是谁在撩谁了。

 

——是什么能让他露出这般温柔的表情?

 

注意到李白复杂的视线,狄仁杰像是掩饰尴尬般地轻咳了一声,将斗篷脱下迅速地罩在他身上。

 

“我是从酒宴上偷偷溜出来的。你也不便被人看到脸,所以我们得绕个路。”说罢,狄仁杰转身欲走,又想起了什么,扯过李白的手腕,“你对路不熟,别走丢了。”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恰好扣住了最纤细的部分。外力作用下,脉搏偏快的律动更为明显。李白就这么由着他用这种费劲的姿势拉着,行云流水般地穿行在狭窄的巷子间。不愧是京兆尹,在长安城就像在自己家一般熟门熟路。很奇怪地,同样是陌生的地方,被他拉着走的时候,却像是找到了归属。什么不安,什么乡愁,统统成为过眼云烟。

 

路途的终点是一座古朴的宅邸。光是占地面积就可以看出主人的身份非同一般,但却没有什么过于繁缛的雕饰和讲究。庭院里也不过是栽种着几株修剪整齐的南天竹。唯一让人在意的便是那近乎偏执的方正对称布局。至少李白一看到就觉得不舒服。

 

主人多半是个强迫症吧。而且病得不轻。

 

他下意识地看了狄仁杰一眼:“你家?”

 

“……从后门进,别被下人们看到。”狄仁杰不置可否。

 

一看就是没干过偷偷摸摸的事情,换做李白,才不会费心绕路,早就麻利地翻墙进去了。

 

但最让他不解的是狄仁杰的心思。自己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他怎么就这么轻巧地答应了条件,还把自己逮到家里来?第六感告诉李白,处变不惊的京兆尹大人,内心正在焦虑着。

 

 

 

狄仁杰暗暗觉得,这个“李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敏锐。果然,一入西边的厢房,那人便开始缠着他问东问西。狄仁杰自然也不会轻易地被套出话来,只拣与案件有关的信息告诉他。

 

“那……要是两天内你破不了案,会怎么样?”

 

他的问题,恰恰击中了狄仁杰内心最深处的忧虑。

 

“会被革职处分。”狄仁杰淡淡道。李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不是真心接受了这种说法。其实,假若当真摘下官帽就能了事,他也是一万个愿意的。

 

“不过很遗憾,想凭这点困难除我官职是不可能的。”为了让对方放心,狄仁杰又补了一句。

 

接旨后的第一时间,他便征求了武帝的许可,派属下李元芳前往史馆调取所有相关的档案和文书。可怜的密探看在薪俸的份上,花了一上午,背回一麻袋的厚重卷宗,将狄仁杰的书架塞了个满当。

 

“这个……还有这个……”狄仁杰的目光在书架间迅速游弋着,最终锁定在了最上方的一排。也不知个子矮小的李元芳是如何把文书塞到那种地方的,连他自己伸出手都还差那么一小节。李元芳这个月的加薪决定还是再斟酌一下罢。

 

尴尬间,身侧的人靠了过来,越过他的手,凭着半个头的身高优势率先抽出了那卷文书。两人离得很近,他的胸口正抵着自己的肩膀,甚至还故作无心地挡去了随之夹带落下的尘霭。

 

“是这个吧?”

他把文书冲着自己晃了晃,狄仁杰才终于回过神来。左手捧着的一摞书也不知何时被对方搬走了大半。

 

“嗯,有劳了。”皮薄的狄仁杰很快就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匆忙地转过身。只是不知对方早已瞥见他通红的耳尖。

 

轻浮的性格也好,若有若无的亲昵也罢。不能忘了,他们终究是两个人。

狄仁杰如是告诫自己。

 

他将堆得如同小山高的文书档案分出一部分给李白,叮嘱今夜全部看完才能睡。不顾李白的怨声载道,狄仁杰便把思绪投入到眼前的文字中。

 

昆仑镜有扭转时空的神力。这是目前他们仅知的信息。狄仁杰本也只当它是个民间迷信,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打开西域国度的史册,关于昆仑镜的记载寥寥无几,仅在早期记录了几起持镜人突然满口胡话,情绪激动,最后疯癫的事例。当时的流传只道是这镜子会映出心魔,乱人心智。再往后翻,就连这类描述都销声匿迹了。李白这边也是大同小异。

 

“也是了。这镜子每逢一甲子才可使用一次,难怪目击记录这么少。”李白赌气地合上书。

 

“你不问问今年是什么年?”狄仁杰试探性地看向他,“要是回不去了,你打算怎么办?”

 

“若不是甲子年,想必阴阳二镜就不会接连失窃了吧。”李白伏在案上游刃有余地笑着,抬起湖蓝色眸子,“要是真的回不去了……我余下的时间就都交你处置咯,也算是报了救命之恩。我不喜欢欠人情的。”

 

——余下的时间都给你。

 

他也许不明白,这句无心的话对于狄仁杰来说有多重的分量。

 

“而且……”他接着说,“万一真的回不去了,怀英才该伤心吧?”

 

言下之意是,李白也回不来了。

 

“你误会了,我和李白……谈不上那样的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他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这个问题还真是把狄仁杰问倒了。他们算是什么关系,连他自己都很想知道。

 

“……有缘无分的关系。”沉吟半晌,他才慢慢地答道。有缘无分,大概是最适合为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孽缘画上句点的词汇了。

 

对面的人终于安静下来,也不再多问。油灯摇晃着两人的影子,延长了这阵诡异的沉默。房内只余书页的翻动声。

 

 

 

狄仁杰留意到,关于持镜人异变的最后记载时间,至迟也不过是垂拱二年。也就是说,自从西域邦国统治者献镜以来,便未再出现此等事迹。对于一国来说,此镜的力量若属实,必然成为危言耸听、威胁统治的大患。邻邦向来是好战之国,此番突然献镜以表归顺,目的为何引人推敲。假使献镜本就是为了将阴阳二镜分开呢?那么,由此得出的结论就是,实现时空扭转,阴阳二镜必须同时持有。献镜之计,也就成了排除内忧外患的两全之策。

 

如此一来,也能解释为何盗了阴镜的李白会重回长安了。能让李白不惜倚靠所谓神镜都要达成的目的,只可能是楼兰灭国,公主惨死之事了。时隔多年,这依然是李白最深的心结。想到这里的狄仁杰心中不由一阵发凉,他明白的,李白不可能原谅自己。

 

 

 

拥挤的字体和不带标点的书写习惯实在让人难以适应,即使是对语感向来自信的李白也感到有些头晕。眼看狄仁杰已经读完了三四卷,自己连一半都还没看完。有时读得累了,他便偷偷抬眼看看对面的人。许是最近的操劳,让他本就单薄的身形又增了几许憔悴,让人担心会不会就这样倒下。明明是个男人,却让李白不由自主地生了怜惜之意。

 

——好想抱抱他。

 

“我明白了。”兀然的话语吓得李白一个激灵,差点以为自己的小心思暴露了。狄仁杰倒是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推理流畅地梳理了一遍。不愧是狄大人,这么早就把三段论式逻辑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让人挑不出毛病。

 

“那……怀英你可是有什么对策?”

 

“很简单。既然阴阳二镜必须合而用之,那么阳镜的盗贼就必然会伺机对阴镜下手。我会让手下偷偷散布阴镜守备放松的消息,然后进行埋伏。”

 

“话是没错,不过……为何确信这消息一定能入盗贼之耳?”

 

“阳镜的藏地只有极少数人知晓,有本事将其盗出,必有内应相助。城内正大肆追捕罪犯,对于时间紧迫的他来说,即便怀疑消息的真假,也会为之一搏的。”

 

李白暗自感慨着京兆尹的神思敏捷。但他却仍然觉得,有几处片段让人介意。比如分隔两地的阴阳二镜巧合地接连失窃,可窃贼却是两个人。若说两人都对镜子掌握着充分的情报似乎也过于巧合了些。一个稍有心机的窃镜人,一定更愿意选择与人合作,再设法除掉这个伙伴。思及此处,李白才恍然明白过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京兆尹心念的那个李白,也许是被人利用了也说不定?

 

“你可以休息了。我还有些公文要处理,待天亮就立刻开始行动。”好容易有了头绪,狄仁杰的脸色仍是阴霾重重,恐怕李白的那些猜测,狄仁杰早就已经想到了。

 

安慰的话语卡在喉咙难以启齿。现在的李白,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咕”

 

代替言语的,是饥肠辘辘的身体发出的抗议。吃了几顿牢饭,李白甚至都开始想念学校食堂那被他喷了好久的宫保鸡丁了。正思量着如何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巧妙地敷衍过去,不想狄仁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用红丝罗帕包着的东西甩到他面前。

 

“吃吧。宴会上带出来的。”

 

李白怔了怔,解开罗帕一瞧,里面装着的是几块剔透的桂花糕。从气味来辨,似乎还是酒酿的。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李白凑近狄仁杰,绽开了一个孩童般纯良的微笑。这句话不假。李白不喜甜食,唯有清香而不腻的酒酿桂花糕对他的胃口。他取了一块,也没急着往嘴里放,反倒是送到了狄仁杰的嘴边,“怀英你先吃。”

 

“我不爱吃。”狄仁杰有些惊讶李白如此积极的反应,但也很快收了表情,轻轻避开了他的动作。

 

明显的谎话。李白苦笑。他知道唐人普遍好甜,没理由排斥这类点心。看来不用点强硬的手段是不行了。

 

“就这么不眠不休还不吃饭,怀英莫不是想成仙?”李白敛起笑容,面色一沉,“你不吃,我可就用嘴喂了?”

 

狄仁杰见状,也只得张开嘴。还刻意地不去看他。李白知道这十有八九就是在害臊,于是便也享受着京兆尹大人一小口一小口文雅的食用方式。这种场面放在校园里,想必一定能成功引来仇恨无数。

 

但是有什么用呢?李白很清楚,他的牵挂、他的忧心、他的柔情,都不是对自己的。这原本是自己的筹码,可如今却成了折磨着内心的牢笼。这么多年来,他强迫自己做个放荡浪子,不心系于任何人,却无可救药地对另一个时代的京兆尹越陷越深。

 

倘若计划成功,那么他们相处的时光大概就只余今夜了。危险而强烈的欲念骚动着李白:想要让他看着自己,哪怕一秒也好。

 

面前的狄仁杰尚毫无察觉地挥动着毛笔圈圈画画,只是不时地以手扶额。

 

“怎么了?”

 

“无碍,只是有些倦了。”狄仁杰牵起一个无力的笑。他不明白,就是这样的笑,最让李白受不了。

 

“我倒是有个能提升肾上腺素分泌的好办法,想不想试试?”

 

“什、什么素?”闻所未闻的名词让狄仁杰有些摸不着头脑,当然,李白是不会回答他的。迎接他的,只有蓦然贴上的温热唇瓣,带着几许桂花特有的清香,直蔓至口腔深处。他的索求绵长而深入,像是要一点一点温柔地夺走他的全部。凭狄仁杰的武功,想要反抗现在的李白简直是轻而易举,打成个重伤都不为过。而他只僵硬地抓住他的手臂,终是没有推开,任凭李白放肆地宽衣。

 

——只因为他是“李白”。多么侥幸而残酷的事实。

 

身下的人红着眼眶叫他太白,一遍又一遍,每一声都令他心碎。

但他都应了下来。

 

他们都一样,狡猾地利用着这场镜花水月的闹剧。

 

屋内是旖旎春光,心底是寒冰彻骨。




TBC


彩蛋:

问:你对历史人物的狄仁杰评价是?

学生A答:断案如神的清官。

学生B答:武则天信赖的名臣。

李白答:腰细颜好易推倒。

 

老师:李白你来我办公室找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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