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少女

#写手精分系列03：肉文，包含“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这句话。”

 

日常向，无刀请放心食用！
 本人不擅长炖肉，就当清水来看也行

大概是懒癌患者今年的最后一篇李赵了，求灵感君的降临(* ￣︿￣)

以及莫名喜欢偶尔女王攻气质的政委

 

 

清晨6点，天尚未亮透，独立团早训的号角便划破了寂静。在士兵们的躁动之中，唯独魏大勇一人穿戴整齐地盘腿坐着，乐颠颠地致使段鹏砍柴挑水，眼神还不忘留意着团长屋内的动静。

 

——也是怪了。团长向来在吹号角前就会整装完毕，怎么今天这个点了还不见人影？

 

作为贴身警卫员的魏大勇心下纳闷，自然而然地起身跑去敲团长的房门

 

一阵悉索后，门开了，人也出来了，只是魏大勇更纳闷了。

 

开门的人是政委。

 

团长和政委的房间是隔着一段的，至今还没发生两人睡一屋的事。本来倒也无甚稀奇，然而此时向来讲究礼节的政委只穿了一件带着褶皱的白衬衫，眼神也少见地有些闪躲之色。

 

“抱歉啊，昨晚和团长讨论作战计划，耽误了时间，所以就……”

 

“和尚你先出去吧！我和政委一会儿就到！”屋内李云龙中气十足的一声吼打断了赵刚的话头。

 

“是！”和尚也是个精明人，假装没看见政委脖颈上的几处可疑痕迹，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离开了。

 

——嗯，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要是有人问起，他就这么说吧。

 

赵刚有些乏力地目送和尚离去，扶着额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

 

 

 

昨天早晨，是对县城内招募到得新兵的动员大会。由于重伤初愈，李云龙没怎么给他说话的机会，大部分时间他都只是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也许他应该承认，他并非再看那些新兵，而是在看李云龙。

 

他昏迷了二十三天。在这二十三天里，李云龙攻下了平安县城，剿灭了山崎和他引以为傲的特种部队，同时也亲手葬送了尚未圆房的媳妇。

 

但是，他还是他。大字不识几个却可以凭借三言两语振奋军心，征服人心。——没错，征服人心。狼总是将最凶悍的獠牙显露给敌人，最可靠的后背交给同伴，同时，也将最深的寂寞与悲伤留给自己，只在无人的月下以响彻夜空的长鸣祭之。

 

此时，冬日的暖阳正不愠不火地穿透凉薄的空气，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添了几分柔和。他一仰头干了手中的一蛊酒，清澈的液体顺着嘴角淌下。随即酒碗被摔落在地，一声脆响。他从左至右挨个审视了一遍所有新兵，目睹他们效仿着他的样子将碗摔得粉碎。最后，他的余光落向站在最靠边处的赵刚身上，嘴边的笑意不经意地加深了几分。阳光下，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碎光。

 

——扑通、

 

这一画面就这样直直地撞击着赵刚毫无防备的心脏。

 

——扑通、

 

语言难以描述他的感受。但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大概就叫做心动了吧。

 

 

动员大会结束后，赵刚收拾好心绪，投入到日常训练中。作为政委，他在战斗技巧方面本没有什么指手画脚的资格。但凭借着出众的射击本领，他破格负责射击培训，并对其中天赋秉异者进行特别辅导。

 

“手臂要伸直……枪托抵着肩窝，再稍微过去一点……”赵刚站在新兵的背后，手把手地纠正姿势。这个距离，一转头可能就会和政委脸贴脸。新兵自然是紧张地大气不敢出一口。

 

赵刚自己倒未觉有何不妥。只是身后一股带刺的视线盯得他有些不自在。他一扭头，那视线的来源，李云龙，便立马变脸，笑呵呵地端着把步枪站在他身边。

 

“老赵啊，说实话，你这技术我也眼馋……要不、咱今儿也沾沾光？”说完便迅速摆出射击姿势。

 

“别闹了，你有什么可指导的。”赵刚故意不顺着他的意思，转而继续视察其他士兵。但一轮巡视下来，李云龙还是没有放下枪的打算，他也只得凑过去教训一下这位任性的团长。

 

李云龙的射击姿势有着不同于往常的违和感。赵刚从他身后托起他的手臂，形成一种近乎环抱的姿势。耳边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他刻意压下嗓子低声冲他说了一句话。

 

——“你就别他妈装了。”

 

然后，毫不留情地用力掐了他的手臂两把。

 

另一边的新兵只听见团长哀嚎连连，不知其所以然。

 

赵刚则一脸云淡风轻地丢下团长，向下一位士兵走去。

 

——我又不是没留意过你射击的样子。

 

 

 

下午，赵刚奉命前去师部开会。待他开完会快马加鞭地赶回独立团营地时，周围俨然已是夜色。他和团长约定晚上九点开一个作战会议，简要传达师部的安排，顺便就战局与独立团现状商议近期的作战方针。

 

然而此时留给赵刚的只是一个空空如也的屋子。赵刚拧着眉，视线从眼前皱巴巴的地图和桌上的手表间来回切换着。这只从日军军官手中缴获的金边手表不断地发出无机质的滴答声，愈发勾起他胸中的怒火。

 

突然，房门被气势汹汹地撞开。

 

“老赵啊，不好意思久等了！”李云龙挂着一副不知廉耻的笑容冲进屋内，面色酡红。

 

“你还有脸说？我紧赶慢赶地回来，你倒好，跑出去喝酒了？”赵刚冷眼看着他。

 

“这哪儿是喝酒这么简单！我这是谈生意呢。”

 

“谈生意？”赵刚挑眉，“我看你是去扩充势力去了吧。你有没有把我这个政委放在眼里？”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诚然，他不在的日子里独立团变化太大，这一疏离感让他隐隐有些焦躁。但是，军事确不是他的管辖范畴。

 

果然，李云龙脸上的笑意几乎是瞬间消失。他把帽子摘下往桌上一扔，走近顺势站起的赵刚。按他的脾气十有八九是要开始和他对呛了。此时道个歉哄哄他才是上策，省得耽误正事。赵刚紧盯着他，心下暗自盘算着。

 

只是，赵刚这回猜错了。

 

他被猝不及防地咬住下唇，随即口中便弥漫开一股浓烈香醇的酒精味。是李云龙特有的味道。

 

“唔……老李！……你这是醉了！”

他震惊于对此有一丝贪恋的自己。慌乱之中顺势抽出李云龙腰间的配枪，抵住他的肩。也许是确信自己不会开枪，李云龙对这一脆弱的威胁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仅是舔了舔唇，眼中掠过少见的痛楚。

 

“赵刚，你知道吗，我就是太他娘的把你放在眼里了。”

 

赵刚的手颤了颤。事实上，手中的枪连保险都没有开。他质问着自己，这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吗。

 

李云龙放开了他，转身离去，“行了，枪胁团长的事我就当没看见吧。”

 

屋里的空气凝滞着，仿佛连时间都停驻了一般。不知是李云龙刻意走得很慢还是赵刚的错觉，唯有桌上的手表一成不变的滴答声无比清晰地昭示着分秒的流逝。

 

“老李。”他知道自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调戏政委的事，也想让我当作没看见？”回过神来，他的手已经扶着门框，死死挡住了对方的去路。他们就这样对峙着，互相揣摩着对方的心思。天知道此时赵刚的心跳有多快。

 

只要5秒。凭借他们之间的默契，只要5秒，李云龙就能读懂他的暗示。

 

意料之中，李云龙忽而像是捕获了猎物似的痞气一笑：“选择我，你小子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话音刚落，比方才更炽烈的吻旋即落下。赵刚生涩地回应着，借着喘息的空隙轻声答道：“我知道。”

 

外套和衬衫被粗暴地丢在地上，凌乱地纠缠在一起。

 

——“我知道。”这三个字的分量太重，让他几乎耗尽毕生的力气。

 

 

作战计划的讨论自然拖延到了深夜。两人互相背对着挤在一张炕上。李云龙支着手臂，吞云吐雾，试图用烟草保持清醒。

 

“……那么后天的作战大致就是这样了。明早集合的时候通知各部队提前部署吧。”

 

“……”

 

“……睡了？”

 

“……”

 

没有回应。烟抽完就睡，还真有他的。赵刚偷偷起身，披上外套几欲下炕，却被一只手拦下。

 

他一惊，随即解释：“我得回去睡了，总不能在你屋里待一夜吧。”

 

“都是大老爷们儿的有什么不妥的？”

 

事实上，赵刚更怕的是在李云龙身边会不经意地松懈自己。回想起刚才的纠缠，平日里的行径分明如此粗俗霸道，可当他的指腹摩挲着自己刚愈合不久，甚至颇有些割手的骇人伤疤时，却是那样缓慢而小心，似是要把他身上的每一处弹孔、刀疤都印在脑中一般。赵刚感觉得到，他的手是颤栗的，那双握刀砍敌决绝果断的手。

 

“老赵，我可不许你死在我前头。这是团长命令，听懂了吗？”

 

在疲惫感剥夺自己的意识前，李云龙的话语尚在耳边回响。这是现在的赵刚能回忆起的最后一句话。他突然有点痛恨记忆如此清晰的自己。他也许可以强迫自己把昨夜的事忘掉，唯独这句话、那双手怎么也无法彻底抹去。此生都不能。

 

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未来如何，谁都不能预测。前路上有的只是数不尽的鲜血和硝烟。自己好不容易捡回的命，不知何时可能再度面临失去的危险。事实上，他是多想服从李云龙那幼稚的命令，多想能够和他一起活在太平盛世里呵。

 

“老赵？”整装出发的李云龙回头看了看他。

 

“来了。”他抛却杂念，戴上军帽，快步跟了上去。

 

——不论如何，独立团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END